贵族之间的矛盾摩擦从来没有停止过,而当矛盾激化到顶点时,战争就会发生。王国境内,诸多的贵族在自己的领地上用石块与木材筑起城堡。这些家族虽然向着同一个王室宣誓效忠,但彼此之间却也是纷争不断。王室统帅着他们,却也仅限于此。
最近几年,兰斯王国的西北部在短暂的和平后又爆发了战争。战争的双方是王国西部的贵族与北部的贵族,矛盾的原因由于贵族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所以也变得极为混乱,契约、世仇、利益混杂其中。混乱的战争演化的结果就是胜利凌驾于包括自己与敌人在内的一切。最初只是简单的小摩擦,但是六年前,北方的赫斯塔尔与西方的加尔马里这两大公爵领同时向王室递交了一份对对方的斥责,之后,战争的规模就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数年间,黑色玫瑰与白色猛禽分别聚拢起北方与西方的众多家族,沿着边界诸多贵族的领地爆发无数的大小战斗。大量的财产人命被战争耗尽,却始终没能分出胜负结果。唯一值得一提的是,由于战争造成的持续消耗,双方都渐渐感到些许的疲惫,所以休战开始成为了一个具有实感的可能性。
战争还没有结束,这里是诸多战场中较为重要的一处,普林伯爵领。这里的战斗已经快要接近尾声。在伯爵领北部河流边的一座城堡之外,象征赫斯塔尔的黑色玫瑰战旗飘扬,这里已经被杜克伯爵包围了二十多天。面对着渐渐告罄的食物仓库,以及救援无望的处境,陷入困顿的城堡其内部也开始有了些许变化。
夜晚,城堡中一座圆塔的内部。十数名全副武装的身影聚集在此,神色各异,如今驻守在城堡中的士兵们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普林伯爵在自己领地内召集的士兵,另一部分则是来自加尔马里的士兵,在场的士兵也由这两部分组成。
“人都到齐了了么?”
一名腰悬长剑衣着紫色丝质服饰的高挑女子走进了圆塔之中。她用目光扫视了一遍在场的众人,然后开口询问。她的名字是鲁菲娜,是现如今普林伯爵的长女,同时也是普林爵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她便是凭借着这一身份将在场的众人聚集起来。
在确认众人到齐之后,鲁菲娜再一次确认她将他们聚集起来的理由。
“战争打到现在,差不多已经到了极限,现在是时候将它结束了。”
相同的话语已经从同一人口中听过,但重复并没能令在场众人神色中的复杂沉重消去。她看向一旁一名留有灰色短须的中年人,他叫夏佐,是统帅加尔马里士兵的贵族之一,在今晚的行动中,就是他负责引开目标房间外巡逻的士兵。
“你有什么想说的么?不用避讳,直接说出来。”
“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么?”
夏佐听后,话语便直接脱口而出。这句话问出了在场所有士兵所在意的。昨天晚上突然被召集,现在就开始行动,一切来得太过突然,这使得他们来不及思考,只能盲从自己跟随至今的首领来此,但是,困惑始终存在,不清楚的事情太多了。
“这就是你们想要问我的么?”
“我们被围困在这里已经二十多天了,补给被切断,士兵也在哗变。唯一可以期待的救援又被凯西阻挡在桥头。所以,这一切都应该当有一个结束。”
“我们就只剩下这一条路了么?一定要,杀了卡尔统帅才行么?”
没错,今晚鲁菲娜准备的行动就是杀死现如今此地的军队统帅卡尔,然后在卡尔死后,向城堡外的敌军投降。虽然卡尔率军到达这里与士兵们共同作战的时日并不长久,但是根据卡尔的言行举止,这些出身普林的士兵们也渐渐明白了自己的统帅为何人,并对其十分满意,愿意听从他的调遣与命令,至于原本就属于加尔马里的士兵,他们最初就是在卡尔的率领下来到了这里,所以神色就更为复杂了。
面对询问,鲁菲娜眉梢微微垂下,然后加重了语气。
“卡尔是绝对不会投降的。”
简短的话语,也是结论。
“他不是拥有土地并被授予封号的贵族,并且他的一切都依赖于加尔马里公爵,所以他的立场不会允许他投降。但这场战争再打下去,只会白白损耗普林的土地与财产,并且无意义地搭上更多士兵的性命。”
这是所有人都已知道的事实,这也是他们来到这里的根本原因,所以鲁菲娜就此断言。
“我们已经输了,我们必须承认,再这么死撑下去,只会令我们连最后的体面也失去。”
说到这里,鲁菲娜看向在场士兵中属于加尔马里的一部分,然后开口。
“你们或许是为了金钱,也或许是为了荣耀才进入战场的,但你们没有必要把命白白丢在这里,我以我父亲——普林伯爵的名义承诺,在一切结束之后,我会为你们每个人发放你们应得的酬劳。”
士兵们脸上的复杂虽然没有完全消退,但最初的动力再一次得到了确认。看着面前的众多士兵,她点了点头。
就这样,跟随着鲁菲娜的脚步,这场针对统帅卡尔的刺杀,开始了。
…………
…………
鲁菲娜走在前方,士兵们在夏佐的带领下与鲁菲娜保持一定的距离,装作在城堡中巡逻的士兵。就这样接近了卡尔所居住的地方,途中没有遇见一名巡逻的士兵,看来已经全部按照计划被调走了。
不过,意外还是发生了。通往卡尔房间的是一条狭窄的走廊,此时本该暂时空无一人的走廊口,不知为何出现了一名年轻的士兵。似乎有些困惑其他守卫的空缺,这名青年正在走廊的外围焦躁地来回走动。
鲁菲娜察觉对方暂时没有离去的意图后,思索了一下,将悬在身旁的长剑交到一旁的一名士兵手上,令士兵们聚集在另一边的的死角处,等待自己的信号,然后径直走向对面。
“什么人?!你是?原来是鲁菲娜大人,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么?”
焦躁打转的年青卫兵在察觉到有人走来时,面色一冷,正准备斥退来人,但等到鲁菲娜的身影在阴影中逐渐清晰时,卫兵这才反应过来对方的身份,急忙改口并向对方低头行礼。
“抱歉,因为大人衣着甲胄的样子和现在的样子差别很大,所以一时之间没能认出。”
“负责卡尔安全的不是库伯么?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擅自来到这里。”
鲁菲娜看着对方,眼帘微抬,询问起眼前的人。
“我是负责统帅安全的侍卫,曼恩,刚刚从外围的城垛调过来,就是库伯派我到这里的。”
“库伯?”
“是这样的,库伯前几日说是要加强戒备,就把我调了过来,但是在前几天,我不小心负了点伤,今天感觉身体活动已经没有问题,所以就直接赶来了。”
是这样么,难怪,鲁菲娜原本有些警戒的内心,此时舒缓下来,她环视了一下四周,曼恩则显得有些局促。
“加强戒备?那其他的人呢?”
“不知道,我是也刚来到这里,并不清楚,为什么其他人都不在。”
鲁菲娜的脸上泛起了些许的冷意。
“前天的事情才刚刚发生!?现在就没人了?”
前天,一些被赫斯塔尔收买的士兵针对卡尔发动了一次刺杀,但是失败了。卡尔在将这些人绞死后,把他们的头颅插在了城垛外的木杆上。但是,实际上在更早的一些时候,还发生了一起士兵的哗变。
所以说,此时卡尔的现状可以说是非常恶劣了,此时,卡尔的护卫出现了松懈的状况,鲁菲娜的愤怒完全是可以理解的,至少曼恩是这么理解的,这也正是这名年轻士兵面色尴尬的原因。
“当我到这里的时候,这里就已经没人了……我本想去问问,但是这样侍卫就会空缺,所以……”
鲁菲娜听着对方的解释,似乎理解了几分,遂即打断对方。
“算了,这也不是你的错,我允许你暂时离开这里,去吧,把其他的人全部给我叫过来。”
曼恩急忙向鲁菲娜道谢,然后赶忙转身,准备前往城堡的其他位置找寻不在此处的侍卫,恢复这里的守备。但是,在卫兵与鲁菲娜擦身而过的时刻,一把刃身刻有魔纹的匕首从衣袖落入鲁菲娜的手掌之中。
手臂自然抬起,没有留下足够思考的时间,匕首猝然刺向毫无防备的卫兵的胸口要害处。
灰色的刚刃被锁子甲的铁环阻隔的刹那,鲜红色的魔力将匕首包裹,匕首上的魔纹在接触到魔力之后,爆发出强劲的冲击力,被推动的匕首直接将铁环刺碎,然后,狠狠地贯入曼恩的心脏。
遭到这突然的打击,曼恩倒在了地上,口中大块的咯血,濒死之际,身旁空寂的走廊使得他明悟了什么,年轻卫兵的眼中流露出愤怒、困惑以及不解的神色,向着站在身侧女子艰难伸出手去,想要说些什么,但挣扎终究只有一瞬。
她明白对方想要说些什么。他想要说的一定是,叛徒。她感到些许的遗憾。
此时贯穿了曼恩胸口的匕首,其刃身上的符文已经彻底黯淡下来,这种带有魔纹的武器都只是消耗品,在被使用过一次之后就只剩下了作为刃器的最基本的功能。
鲁菲娜最初的构想是在见到卡尔之后,趁着对方毫无防备,直接完成刺杀,聚集的士兵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做的另一手准备,所以鲁菲娜才没有换上甲胄,毕竟常穿的服饰不会激起对方的警惕心,但没想到这最初的设想因为这个意外出现的士兵就这样就泡了汤,不过终究只是过程差异。
望了一眼身后,士兵们已经抵达,鲁菲娜从士兵的手中接过自己的剑,点了点头,一切按照最初约定的进程继续。
…………
…………
石块泥浆砌成的房间,毕竟是城堡,存在的目的也只是抵抗敌人罢了,所以房间的内部虽然十分宽敞,但也非常简陋,像样的摆设与家具都十分缺乏。而这里就是普林军队暂时的统帅,卡尔落脚的位置。
木制的床铺之旁斜靠着一把可以双手持握的巨剑。一个青年正坐在木制的椅子上,利用着身侧桌子上的蜡烛光火,翻阅着手中的书本,这个不满二十岁的青年便是此地士兵现在的统帅,卡尔。
书本是一种奢侈品,纸张需要依靠特制的牛皮或羊皮制成,所以,一本书籍至少需要数十只精选的牲畜才能获取足够的纸张,除此之外还需要懂得文字经历过专门训练的贵族或主教投入数年的时间与精力在纸张上撰写,然后再使用特殊的彩料在适当的位置补充图画,这样一本书才算是完成了雏形。
所以书籍成为了大多数贵族或王族乐于收藏的奢侈品,还有更进一步的,一些的渊源较为悠久的贵族会专门为自己家族所经历的过去编写书籍进行赞颂,而这也就成为了家族财富与权力的象征。卡尔手中翻阅着的手抄本正是普林伯爵家族为自身所编写的,在听说自己对书籍比较感兴趣之后,伯爵的长女,鲁菲娜便将这本书籍连同其他几本交到了自己的手上,借给自己翻阅。这样贵重的物品交由卡尔阅览,这也体现了他们对于卡尔的满意与信任。
手中的书本显然已经有些岁月了。这也是鲁菲娜欣然将这本书籍交到自己手中的一个原因吧,毕竟书本的陈旧,另一方面也代表着这个家族在过去就具有的荣耀,更体现了他们血统的高贵。
但是,伯爵的家族并不知道,或者说鲁菲娜并不知道,实际上,卡尔并不喜欢阅读书籍,即使卡尔识字,但对于书本的内容却始终是兴趣缺缺,卡尔真正感兴趣的是书本本身,当然,并不是因为其本身值的金钱,而是书本本身对于卡尔有着一种特别的意义。
卡尔没有过去的记忆。
在四年前,没有记忆的他被现在的主人捡到,在经历了一系列的变动后,他成为了公爵的心腹,战争的爆发使得卡尔来到这里与赫斯塔尔作战。
但四年的时间,卡尔始终没能恢复丝毫记忆,并且对于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只是,每当触碰到书本的时候,总是有一种朦胧的感受涌上心头。
他常常做相似的梦,相同的人、相同的自己、不同的场景。
在这些繁杂混沌的梦境中,似乎有一名看不清容貌与服饰的女子站在他的面前。面对她的自己似乎十分年幼,总是在她身边环绕,兴奋地在呼喊着些什么,而梦中的女人似乎总是在微笑。
一切都是混沌且暧昧,但模糊间,卡尔觉得,这名女子的手中似乎常常持着一本书籍。
就这样,不看书的卡尔常常会将书本握在手中。
或许,自己真的很在意自己的过去。
这样想着,他将手中的书本合上,放置到身旁的桌上。起身来到一旁的方形窗口,透过石窗看向夜色下的天空。而靠门的一侧,八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正手持兵器,聚集在此,神色肃穆。
许久之后,卡尔收回了视线。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算算时间,恐怕差不多了,他转过身来向床铺旁倚靠着的剑伸出了手。
…………
…………
夏佐边带领大部分的人手守在走廊外。这样,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也能给鲁菲娜留有一些应对的时间。率领剩下的几名士兵,鲁菲娜大步踏进走廊之中。
来到房门外,鲁菲娜敲了敲房门,其中传来青年的询问声。
“什么人?”
确认了卡尔的声音之后,鲁菲娜提起手中长剑。鲜红的光辉在剑身上绽放,然后直接被鲁菲娜魔力加持的长剑直接贯穿了门板,顺带将门后的门闩砍成两段。一脚将门踹开,鲁菲娜身后的士兵一时间开始向房间中涌入,刺杀开始了。
最初的闯入者手持利剑冲进了房间,想要尽可能表现得勇猛一些,但是他的脚步刚刚落入房间之中,门板内部一侧的死角中便有一柄静待的长枪直挺挺地刺出,贯穿了闯入者的腹部,惨叫声从受伤者的口中宣泄而出。在门外看到这一幕的鲁菲娜瞳孔骤然波动,身后的走廊尽头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以及士兵怒吼的声音。
被背叛了,这个念头在心头飞快闪过,鲁菲娜这时已经明白过来。卡尔的意图非常明显,在自己走近这个房间之后,令士兵从走廊外向内围堵,这样,自己的下场就只有被擒下。
透过房间前士兵间的空隙,鲁菲娜看见卡尔坐在床边,扶剑静待。那么,还有救。只要自己手中还握有剑,那就还不算失败。
如果这一次的刺杀和之前两次的刺杀性质相同,只是一些底层士兵的行动,那么此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因为即使他们成功完成刺杀,这群刺杀者的下场也只有死,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贵族都会将这群叛变的士兵杀死,因为卡尔是贵族,他们只不过是一群低下的士兵,所以,只要刺杀暴露,他们活下去方法就只剩下请求卡尔的宽恕或者是堵上性命从这个普林逃走,甚至是逃出整个王国的西部。
但是鲁菲娜不同,她是普林伯爵的第一顺位继承者,说到底,卡尔虽然身为贵族,并且是此地的统帅,不过他终究没有正式受过封号,没有土地。只要卡尔一死,这些士兵便会收起武器转而向身为统治普林伯爵领贵族的自己宣誓效忠,所以,只要自己能在这里将卡尔杀死,那么,就结果与目的而论,一切都和最初的构想没有什么差别。
提着剑,鲁菲娜在剩余士兵的保护下闯进了房间中,目光正视卡尔。
分别效忠刺杀者与被刺杀者的士兵们在房间中扭打在一起,已经有数人受到致死的重伤倒在地上,流出的鲜血混杂积成血泊,走廊外的声响越发激烈,鲁菲娜明白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一些士兵见状想要冲过来帮助卡尔,但鲁菲娜身侧的士兵马上扑上阻止他们。卡尔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专注于眼前的敌人。而他会将一切结束。正视着房间内另一侧的鲁菲娜,卡尔在心中默默开口,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他用双手握住剑柄,剑身靠着肩膀,扛着双手持握的巨剑,向她迈出了脚步。
“你给我选择的房间,我最初还感觉有些过于宽了,但真没想到会被这样使用。”
在卡尔抵达普林之后,这段时间接待卡尔的正是鲁菲娜,看着自己昨天还坐在一切笑谈的朋友,突然间就走到了这个地步,胸口终究有些苦闷。
“我也没能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但抱歉,你只能死在这。”
鲁菲娜微笑着开口,握剑的手掌紧了紧。
“如果,如果你是只是一名普通的贵族,我想,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她抬手将垂向脸颊的长发撩拨到身后,不管怎样,她必须在这里杀了卡尔。
卡尔笑了笑,没有说话。
鲜红色的魔力开始加持到两人手中的长剑,两人不再继续说着没有意义的话语。
鲁菲娜抬起紧握剑柄的右手,空下的左手习惯性地想要攥住剑身,但意识到自己并未穿戴防具之后,停止了左手的动作。
两人仔细打量着彼此,两人之间的氛围越发凝重。
此时,他们都没有穿戴链甲,卡尔衣着一件黑色的毛衫,而鲁菲娜穿的则是她常穿的紫色丝质外套,也就是说,只要双方手中的剑命中对方,哪怕是仅仅只是手脚,都会造成巨大的损伤。
也就是说,胜负转瞬间就会分出。
像是要砍掉心头的升起的杂念,鲁菲娜手中长剑带起,一记上斩对着卡尔干脆利落地挥下。鲜红剑刃袭来的刹那,卡尔的神色有些恍惚,似乎看见了一个不存在的身影,但在这之前,身体却已经动了起来。箭步前逼,长剑挥出,但在挥出的瞬间,握剑的手腕转动。
剑身直接截下鲁菲娜挥出的剑刃,魔力激突中,卡尔向前迈出的脚步依然向前,然后落下。卡尔的剑身顺着鲁菲娜的剑刃扫过,被扫过的长剑被震离其主人身体的右侧,空门开放,原本转动的手腕,此时回转。
旋击而出的长剑自左向右对着鲁菲娜的颈部横扫而去。
胜负已分,只有一回合。
挥出的剑刃在抵达鲁菲娜颈旁时,并没有继续挥下,但这已经足够,鲁菲娜知道,是自己输了,刚刚这一剑,如果卡尔挥下的话,自己的头颅恐怕就已经落下了。
一个回合的胜负也使得鲁菲娜得知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赢不了对方。于是,握剑的右手松开,长剑落下。她无奈的声音中透露出些许的如释重负。
“这种杂耍一样的剑术,没想到会这样。”
输了就是输了,抱着这个最初的想法,在卡尔的注视下,鲁菲娜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全部住手!”
听到命令之后,士兵们停止了彼此间的战斗。
这场突然展开的刺杀,突然间结束了。
…………
…………
投降的士兵们被卸下武装押出了房间,和在走廊外投降的士兵们一同被送往城堡内的牢狱。为了防止鲁菲娜挣脱,更重要的是表明她所犯下的罪,她的手脚被刻有禁魔文字的镣铐束缚起来,以此暂时封住她的魔力。
在离开房间之前,鲁菲娜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卡尔,抬起被镣铐拘束的手臂,示意枷锁的存在。
“没想到你会从这里拿出这东西,这你都已经准备好了么?”
“我觉得,抓你应该不难。”
卡尔看着对方,认真答复。鲁菲娜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肩膀微微颤抖,口中发出无声的笑。她没有回复,接着摇了摇头。
“这是第三次了,这也是最后一次了,对吧?只是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鲁菲娜偏着脑袋,侧视了卡尔一眼。
“我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虽然我做了判断,但我也希望,是我错了。”
说着,她的目光瞥见了一旁桌子上摆放着的书本,神色微微一凝。两人就这样一言一语地继续聊着这些闲话。
最后在被士兵带走的时候,她开口询问。
“问一句。你就真的这么相信那个女人?”
“我信。”
这是她听见的回复。
“不可理喻。”
这是她所下的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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